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记者马小杰刘昊
不到50平方米的教室里，座椅被移到一旁，中间站着10个孩子、2个老师，贴边站着5个家长。10个孩子中有6个都比老师更高、更壮实，其中有3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“大小伙”。一堂体育课正在这稍显局促的空间里进行着。
“我们统一伸左腿啊，要不会打架。”学生们蹲下伸出一条腿进行拉伸运动，教室里一下子满满当当起来，伸出的左脚几乎挨上了旁边人的右脚。
因为没有操场，潍坊康华学校的名自闭症儿童只能在教室内、走廊里上体育课。为孩子们寻找一个带操场的校园，则成了校长王文杰最大的心愿。
被挤压的体育活动空间
年4月，因原来的校舍要拆迁，王文杰带着名孩子和31名老师搬到了位于蓉花路创业街的一处街边商铺内，夹在火锅店之间的康华学校重新开学。新的校园总面积平方米，要容纳名学生、31名老师、50多位伴读家长。
除了在室内的体育课，还有走廊上的轮滑课。康华学校只有4楼有走廊，宽度仅够两个成年人并行。十几个孩子穿着轮滑鞋排成一列，在走廊里滑行。虽然开着灯，但走廊尽头的窗透进来的天光依然刺目。
校园共四层，一楼到四楼，每一寸空间都用在孩子身上。走廊转角放上两张办公桌供三位老师办公、一套小桌椅供老师跟学生一对一教学；教室里孩子们上课、吃饭、午睡，老师办公。
负责教学的副校长张晶介绍，整个学校里只有一间小房间拿来做了办公室，其他的都给了孩子，然而即便是这样，也无法弥补没有操场的缺失。“自闭症的孩子格外需要精力和情绪的宣泄，体育活动就是最好的方法。但现在，孩子们从早到晚的待在室内，情绪和精力也只能在室内宣泄。教室里空间是十分有限的，很容易对自己和他人造成伤害。”
拍桌子、在教室里拼命地拍篮球、不停地蹦跳，这些都是张晶观察到的学生们的表现，“孩子们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量，一巴掌拍到老师身上、在教室里拍篮球反弹到天花板上、跳起来把天花板上的灯具打歪，这些事情都很常见。这证明，孩子们已经非常需要户外活动了。”
被压抑的自闭症儿童和家长
学生宁宁的妈妈赵女士是五十多个伴读家长之一，“我们家孩子六岁半就在康华上学了，以前有操场的时候，早上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。孩子在操场上跑步，我有的时候也跟着跑。”
张晶解释道，早上先安排以跑步和快走为主的体育课，可以帮助学生们释放精力，在课堂上集中注意力。“只有体育活动够量了，这些孩子们才能在课桌前坐得住。”
回想起跟宁宁一起在操场上跑步，孙女士觉得那不仅对孩子来说是释放，对她自己也是一种释放：“真的很放松，也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。孩子放松，我也放松。”
宁宁今年14岁，身高接近cm，是个又高又壮实的孩子。站在儿子旁边，孙女士都显得矮了一大截。她脸上总挂着笑，但当记者问到最大的困难时，她毫无征兆地哭了出来。为了照顾宁宁，她在孩子6岁时就辞去了工作，每天骑电动车半小时跟宁宁一起上下学。她说宁宁最喜欢体育运动，打篮球和踢足球都喜欢，还通过体育运动交到了3个很好的朋友。
“现在有时感觉孩子很压抑。以前他每节课课间都要去操场上跑跑跳跳，现在就只能窝在教室里，找我要手机玩。”孙女士说刚换到新校区的时候宁宁很不适应，还出现了刻板行为，“早上他会念叨跑操，嘴里一直重复跑操这两个字。我看着很心疼，但也很办法，只能周末多带他出去走走。”
但公共区域并不尽如人意，孙女士说：“在外面，一般是去广场上，能明显感觉孩子放不开，包括我们家长都放不开。在校园里，就是无拘无束是自己的天地，出去就不行了。”
被迫“流浪”的自闭症学校
自从年以来，康华学校已经辗转搬了三次家。校长王文杰苦笑道：“我们这一帮特教老师，都硬生生逼成了搬家专业户。”
康华学校是公助民办的一所教育培训机构，义务教育阶段不收学费，开支由财政局拨款。“拨款都是打包的，所以如果花在搬家上的钱多了，花在教育教学上的钱就少了。我们舍不得，搬家都是老师们自己上。”
年2月，原先的校区要拆迁，通知他们搬离。由于在疫情期间，王文杰只好先打电话寻找，“当时房租合同还差好几年才到期，又是在疫情期间，真是打得我们措手不及。只能到处找朋友、到处打听，最后经朋友推荐，好不容易找到现在这个地方。”
场地带院是王文杰的硬性要求，也正是因为现在这处校舍有一个六百平方米的院子可供格外租赁，她才将“新家”安在这里。“年4月15日搬进来的，到了9月1日开学的时候，房东说跟附近业主协商未果，院子不能用了。”
无奈之下，课还得上，于是就有了我们看到的局促现状。时隔不到半年，王文杰又踏上了寻找校园的路。
“圈子里的朋友都知道我在找操场，有消息都会告诉我。每次知道有可行的场地之后，都特别兴奋。”
6月16号，王文杰听朋友说玉清街渤海路路口附近有带院的场地，下午一放学就赶着去了。“数不清这是看的第几个了，但去的路上还是很兴奋。可惜，结果不如人意。”赶到之后，王文杰看到的是一片厂房，院子是跟周边商铺共用的，孩子的安全得不到保障，厂房改造成教室的成本也过高。
对于这样的结果，王文杰没有什么情绪，“我现在只想着赶紧找到一个带操场的校园给孩子们，其他的顾不上。”
编者按
王文杰和她的位自闭症学生、31名老师、50多名伴读家长，希望能找到一个带有平方米操场的总面积在平方米的校园。如您有场地线索，欢迎通过齐鲁壹点APP与我们联系。